張文木

拿破侖說：“我有一雙強有力的臂膀，一揮手便能降服大陸所有的軍隊?？蓪τ谟膽?zhàn)艦，我卻無能為力。這便是一切不幸之所在?！盵1]蘇聯(lián)海軍元帥謝·格·戈爾什科夫評價拿破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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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人成功的真正原因首先在于拿破侖戰(zhàn)略上的片面性。這種片面性的產(chǎn)生是由于他醉心于陸上戰(zhàn)區(qū)的行動，不了解海軍的作用和忽視海軍的作戰(zhàn)潛力，因而也就不善于在同當(dāng)時英國那樣的海上敵人進行作戰(zhàn)時使用海軍的結(jié)果。

當(dāng)拿破侖需要一些天才的元帥來實現(xiàn)他的陸上遠征計劃的時候，他善于從軍隊中發(fā)現(xiàn)他們。而法國海軍在這些遠征過程中屢遭失敗的情形乃是拿破侖沒有能力及時估價法國海軍擁有的潛力并在同敵人進行戰(zhàn)斗的時候加以使用的又一例證。[2]

戈爾什科夫元帥這樣說也不準(zhǔn)確，因為法國的國情不同于像中國、美國，尤其俄國這樣在本大陸占據(jù)主體板塊從而占據(jù)主體地位的國家。法國處于破碎的歐洲大陸板塊之中。法國是一個大國，但不像中國、美國和俄國，它在本大陸不是主體板塊遑論主體地位的國家，與法國可以抗衡的國家在歐洲有英國、德國、意大利等，這客觀上迫使法國需要比中國、俄國、美國這樣的國家有更多的陸軍投入。拿破侖意識到這一點，1802年2月19日，他告訴海軍準(zhǔn)將克雷斯說“想要法國獨自打造一支與十年前英國海軍實力相當(dāng)?shù)暮Ｑ蟛筷牐@是天方夜譚。這項工程需要巨額開支，不僅會動搖我們在大陸的地位，也無法確保我們一定能獲得海洋優(yōu)勢?！盵3]但兩年后，對英作戰(zhàn)需要，拿破侖開始重視海軍建設(shè)。1804年8月17日，他告訴侍從雷暮沙說：“待我贏得和平，我會讓人為皇后打造至尊無上的首飾。如今，我艦隊便是我最華麗的配飾?！盵4]1811年4月12日，拿破侖在準(zhǔn)備對俄作戰(zhàn)，他指示達武元帥：“對于海軍不能操之過急，這是一支極其復(fù)雜的軍隊。我們已經(jīng)投入了將近一百萬卻還未見成效?！盵5]最終拿破侖的海軍夢化面泡影，其原因就在于歐洲國家對等破碎的地緣政治特點使法國與歐陸國家陸戰(zhàn)不斷，因而騰不出更多的資源發(fā)展英國那樣的海軍。

可以說，建立英國式的海軍，拿破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英國——還有美國——同樣也可以作為反證，英國獨立于歐洲大陸之外，自己本島政治又比較統(tǒng)一，這使英國——還有美國——不需要太多的陸軍投入，由此可以專力于發(fā)展海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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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拿破侖對他的失誤后悔不迭，他說：“我有一雙強有力的臂膀，一揮手便能降服大陸所有的軍隊?？蓪τ谟膽?zhàn)艦，我卻無能為力。這便是一切不幸之所在。”［法］拿破侖·波拿巴著，［法］夏爾·拿破侖編，呂長吟譯：《拿破侖隨想錄》，中國友誼出版公司2017年版，第237頁。

[2]［蘇］謝·格·戈爾什科夫著，濟司、二部譯：《國家的海上威力》，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1977年版，第357、358頁。

[3]《致海軍準(zhǔn)將德克雷斯》（1802年2月19日），［法］拿破侖·波拿巴著，［法］夏爾·拿破侖編，呂長吟譯：《拿破侖隨想錄》，中國友誼出版公司2017年版，第80頁。

[4]《致首席侍從雷暮沙》（1804年8月17日），［法］拿破侖·波拿巴著，［法］夏爾·拿破侖編，呂長吟譯：《拿破侖隨想錄》，中國友誼出版公司2017年版，第99頁。

[5]《致達武元帥》（1811年4月12日），［法］拿破侖·波拿巴著，［法］夏爾·拿破侖編，呂長吟譯：《拿破侖隨想錄》，中國友誼出版公司2017年版，第179頁。